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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铁夫:以兴趣为帆,在学海航行半世纪

来源:红网 作者:张铁夫 编辑:许敏 2017-01-13 17:4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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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读】

  爱因斯坦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因为,兴趣能引导人们义无反顾地去探索未知世界,能帮助求知者穿越迷茫的时空抵达梦想的彼岸。追随兴趣的人生,是幸福的人生。为此,本期“湖湘名家”,向您介绍湘潭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二级教授,博士生导师,第二届湖南省优秀社会科学专家张铁夫,这位俄苏文学方面的研究专家,讲述了自己在特殊时代背景下如何坚持兴趣、如何实现梦想的故事。文章节选“甜蜜的苦役”,原标题为《一个没有故事的人》。

湖湘名家|传承敢为人先的湖南社科精神

  若从进大学算起,我在学海航行了整整半个世纪,也曾经历过几番风雨,也曾呛过几口海水,却始终在岸边划来划去,未能探得大海奥秘万一。当有人嘱我把自己的经历写出来,我深感惶恐,因为我是一个没有故事的人,即使有那么几个故事,也都是契诃夫所说的那种“没意思的故事”。我担心这对别人毫无益处,那就权当自己的一份人生总结吧。

  因“肺病”隔离再政治漩涡之外

  1956年9月,我考入华中师范大学外语系俄语专业。当时,全国掀起了一股向科学进军的热潮,中苏关系也正处在蜜月期。读苏联作品,唱苏联歌曲,跳交谊舞,穿花衣服,成为一种时尚。这样的大气候对我们学习俄语是非常有利的。

  从大二起,我开始学习文学翻译。那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年代,政治运动一浪高过一浪,正常的教学秩序常常受到冲击。“幸运”的是,我由于肺病复发,住进了学校专为肺病患者设立的“疗养部”。所谓“疗养部”,其实就是在学生宿舍的一侧腾出几间房子,再用一道木门把它与其他房间隔离开来。我们照样可以去教室听课,照样可以去图书馆自习,却可以免修体育课,也不用参加太多的政治活动,基本上处于政治漩涡之外。

  在百无聊赖中,我开始读苏联作家巴甫连柯的小说《幸福》。接着,便开始将它作为练习翻译的教材。我的具体做法是:先读一段原文,然后自己把它译成中文,最后再看草婴先生的译文,找出自己的问题和差距。当我把两本书对照读完之后,感到很有收获,特别是对词的搭配,词的褒贬,成语、叠词、象声词、形象性词语、熟语的运用,形动词短语、副动词短语和长难句的译法有所领悟,甚至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接而,我又如法炮制,读了尼古拉耶娃的中篇小说《拖拉机站长和总农艺师》和草婴的中译本,内心里竟然出现了一种翻译的冲动,有点跃跃欲试了。

  大学毕业后,我留校任教。我一边上课,一边读书,也仍然做一些翻译练习。当时,翻译文学园地很少,而且门坎也特别高,像我这样的初学者是很难发表作品的,大型作品就更不用说了。因此,我开始练习诗歌翻译。在古典诗歌中,我选择的是克雷洛夫寓言。在现代诗歌中,我主要是从苏联的《外国文学》《文学报》《真理报》《消息报》等报刊上选译一些短诗,约有二十多首,先后发表于《人民日报》《羊城晚报》《湖北日报》《武汉晚报》《鸭绿江》等报刊。初试身手,居然取得了不小的成绩,这对自己当然是一个鼓舞。可惜好景不长,随着经济形势的逐步好转,新一轮政治运动又开始了。我刚刚开始的翻译梦也随之中断了。

  在新的舞台做自己喜欢的事

  1976年5月,我离开武汉,来到湘潭大学工作。先是在教育组搞了一年多,1978年3月调中文系教外国文学。应该说,这是我国历史上最好的一个时期,也是我人生道路上的一个转折点,从此我有了一个新的舞台。在这个新舞台上,虽然没有演出什么威武雄壮的戏剧,但我可以做我喜欢的事,这就千恩万谢了。

(和学生在一起。)

  当然,对我最有吸引力的还是文学翻译。不过,当时并没有制定什么计划,而是抓到什么就译什么,颇有饥不择食的样子。真正开始比较系统的翻译是1981年5月以后的事。这年5月,湖南省外国文学学会在长沙召开全国性“普希金、雨果学术讨论会”,我是会议组织者之一。会议期间,漓江出版社的刘硕良先生约我为该社的“外国作家文论丛书”翻译《普希金论文学》一书,我欣然接受了约稿。为了使译本能与易漱泉、王远泽合编的长沙会议论文集《普希金创作评论选》同步出版,我邀请我的老师黄弗同教授共同承担这一翻译任务。经过一年多的紧张工作,译本和前言于1982年7月脱稿,1983年7月由漓江出版社出版。

  《普希金论文学》一书得到了同行专家和读者的好评与欢迎。1983年10月,我去厦门参加“屠格涅夫学术讨论会”,戈宝权先生一见到我,就把我拉到一边,说我寄的书已经收到,看了以后印象很好,称赞我们做了一件好事。责任编辑刘硕良先生向大会赠送了七八十本书,一些没有得到书的代表纷纷向我索取,我只好在会后寄给他们。2000年,季水河教授在《普希金与20世纪中国文论》一文中谈到此书时说:“张铁夫、黄弗同译的《普希金论文学》不仅是国内出版的第一本比较系统全面反映普希金文学思想的论著,而且也是唯一一本按专题分类排列的普希金文学论著。”

  二十多年翻译十多种文学书籍

  译完《普希金论文学》后,我就很少译单篇作品,而是以译书为主了。此后二十多年中,我还翻译了十多种文学书籍,它们大体上可以分为三个系列。

  第一是当代俄罗斯文学系列,包括《金蔷薇》《面向秋野》《塔里河两岸》《弗拉基米尔州的乡间小路》《手掌上的小石子》和《流浪汉的自白——一个国际冒险家的奇遇》。

  第二是古代俄罗斯文学系列,包括《罪与罚》《父与子》《玫瑰——屠格涅夫散文诗集》。

  第三是普希金系列,包括《普希金文集》第七卷、《俄罗斯的夜莺——普希金书信选》和《普希金情人的回忆》(即《凯恩回忆录》)。

(纪念普希金诞辰200周年研讨会。)

  以上所记是我作为译者的主要工作,这些工作非常芜杂,没有中心。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够集中翻译一两个作家的作品,如同朱生豪之译莎士比亚,傅雷之译巴尔扎卡和罗曼·罗兰,草婴之译列夫·托尔斯泰和肖洛霍夫。然而,我既没有大师们的那种功力,也无法得到出版方面的保证,就只能打乱仗了。

  记得一位苏联作家曾经把创作称为“甜蜜的苦役”,翻译又何尝不是如此?在我“痛并且快乐”的过程中,我要感谢刘敦建先生的陪伴。他是我当年在“疗养部”时的病友,也是我的学长。他高我一个年级,中文和俄文都比我好。我的很多译作,都经过他校勘。他对我的帮助,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本期专家简介]

张铁夫(1938-2012),湖南新化人,湘潭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二级教授,博士生导师,第二届湖南省优秀社会科学专家。曾获得“湖南省师德先进个人”(2000)、“全国优秀教师”(2001)等荣誉。出版了“普希金研究四部曲”——《普希金的生活与创作》《普希金与中国》《普希金:经典的传播与阐释》《普希金学术史》以及《群星灿烂的文学:俄罗斯文学论集》等10余部著作,并荣获俄罗斯联邦政府颁发的“普希金纪念奖章”。还有《普希金论文学》《凯恩回忆录》《普希金书信选》《屠格涅夫散文集》《面向秋野》等10余部译著。

  每一个有成就的学术大家,身后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奋斗史。为传承敢为人先的湖南社科精神,追寻他们跌宕起伏人生中的闪闪亮光,由湖南省社科联、湖南省社会科学成果评审委员会特约供稿,红网论道湖南频道“湖湘名家”栏目精心编辑,在每周五陆续推出湖南省社科专家们鲜为人知的精彩故事,以此照亮后辈学者的前进之路。本期为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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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铁夫

编辑:许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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