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6日出版的2021年第16期《新湘评论》，同期刊发了长沙、株洲、湘潭三市市委书记的文章。

无论是从宏观范围的竞争来看，还是从长远发展的战略而言，推进长株潭一体化建设，激发长株潭一体化潜力，都是湖南在新时代创新发展的重中之重。如果说，从上世纪50年代提出把长株潭三市合并成“毛泽东城”的设想，到1984年正式提出建设长株潭经济区方案，再到1997年实施长株潭一体化发展战略等，这个阶段可称为长株潭一体化的1.0版本，那么从2007年获批长株潭城市群两型社会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并获得诸多国家战略平台建设，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则可称为长株潭一体化的2.0版本，从2021年起，随着国家迈向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第二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新征程，国家明确提出加快长株潭都市圈建设，打造全国重要增长极，加快中部地区高质量发展，则可称为长株潭一体化的3.0版本。在这样的阶段，应当立足于“打造国家重要增长极”这一战略定位的大前提、大目标与大使命，将“一体化”和“高质量”两个核心融合起来，在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大趋势中，将“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力量充分激发出来、协同起来，融入大格局，赢得大发展。

一、从体系化的角度将各种中长期规划对接整合好

国家“十四五”规划明确提出“加快武汉、长株潭都市圈建设，打造全国重要增长极”，以及推进中部地区高质量发展，这意味着中部地区形成从北向南依次以郑州、武汉、长株潭为主要节点的“多极支撑”和“多极竞争”的总体谋划与战略设计格局已经十分清晰明确。因此，长株潭一体化高质量发展，既要突出重点，紧紧抓住“一体化”和“高质量”两个关键，又要系统提升，根据时代发展，提高“一体化”与“高质量”的融合度，实现“一体化”与“高质量”的协同发展，同时又要特别重视这种“国家重要增长极”的战略定位。这样的思路首先要体现在规划建设的协同上。

重视经济社会发展规划编制工作，既是我国发展“一盘棋”发展思路的展现，也是我国在长期发展进程中形成的优良传统与独特优势。2020年以来，从中央到地方，研究和编制“十四五”期间的综合规划与专项规划，在各项工作中都产生了重要影响。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审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国家制定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描绘了未来五年到十五年的宏伟蓝图、清晰目标和科学路线，而且，国家还出台了一系列专项规划，比如《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现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意见》《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新时代推动中部地区高质量发展的意见》等，地方政府和各行各业都制定了相应的规划。目前阶段，将各种规划协同好，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同时也是一种挑战。

作为湖南省发展重中之重的长株潭来说，湖南省委和省政府2020年10月印发了《长株潭区域一体化发展规划纲要》《长株潭一体化发展五年行动计划（2021—2025年）》，8月下旬，刚刚发布《湖南省“十四五”服务业发展规划》和《湖南省“十四五”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规划》。在我国经济社会发展中越来越重视规划的影响，出台的各种规划，构成了指导和影响未来发展的重要因素。长株潭的发展，迎来了由规划重新定位发展的重要年份。

今天的世界正经历着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以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为主要内容的时代发展，特别是新冠肺炎疫情带来的重大影响，以及我国发展战略上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等等，所有这一切都意味着未来的发展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不确定性，这就一方面彰显出通过制定科学规划引领发展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也带来了各种规划之间统筹协调不容易的新问题。

对于长株潭的一体化高质量发展来说，这样的问题是显而易见的，必须特别重视从体系化的角度将各种中长期规划对接整合好，将各种规划的积极作用都汇聚起来，避免各种可能的或潜在的“规划冲突”，注重时代发展变化，共同与时俱进，形成系统性与协调性相统一的规划力量。还要学习借鉴发达地区的规划内容，比如《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支持浙江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意见》《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支持浦东新区高水平改革开放打造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引领区的意见》等。

这个方面的工作做好了，不仅可以将各种规划协同起来，汇聚成长株潭一体化高质量融合发展的“规划力量”，而且可以避免各级别各种类规划可能存在的某些不统一的矛盾，减少“规划成本”。

二、加强长株潭一体化高质量融合发展的“有为政府”建设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明确提出，全面深化改革，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必须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推动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更好结合。可以称之为“双有”。这是我国一以贯之的改革发展思想的深化与提升，既对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指明了方向，也提出了总体要求。

长株潭一体化进程中的“有为政府”具有特殊的重要性。回顾长株潭一体化发展的构想、规划与行动，以及每一个阶段的推进，“有为政府”始终是第一主角。在长株潭一体化未来发展中，特别是“十四五”期间，实现高质量发展，“有为政府”的重要性与影响力更加突出。

一般而言，建设有为政府首先要正确认识和处理政府与市场、政府与社会的关系，科学界定政府职能范围，明确政府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建设有为政府，就是要求政府全面履责、为所应为，让看得见的手，不仅看得见，而且管得住，把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管理得更好。然而，所有这些方面并没有统一的和固定的内容与标准。与传统意义上的政府职能定位相比，现代社会中的政府职能普遍发生了重大变化，最为突出的是政府的市场主体性质与功能越来越强。在今天面临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局势复杂多变，市场上的任何变化，都可能隐藏着导致社会整体变化的因素与风险，在这样的环境中，哪里还有政府置身市场之外的空间与条件呢？在我国的传统观念与现实过程中，政府“有为”的影响力往往要大于市场“有效”的影响力，这一特点与优势仍需坚持，也需要与时俱进和不断创新。

在长株潭一体化高质量发展进程中，要将促进“双有”协同和避免“双有”矛盾作为“有为政府”的重要责任，树立“双有”不可分割分离的意识，以提高“双有”协同度作为工作任务。为此建立“三市有为政府”的工作机制与评价机制就特别重要，突出长株潭一体化的“三市政府”结构，全面深化改革，着力破除制约一体化发展的行政壁垒和体制机制障碍，深化政府的“放管服”，在体制机制、行为方式与工作成效等方面，建立运行有效的一体化合作体系，消除公平化与均等化的差异，提高政府“有为”的科学性、现代性和战略性，提高长株潭一体化发展的水平与质量等等，为长株潭更高质量一体化发展提供强大的“有为政府”的内生动力。

以交通一体化为基础载体和主要机制的基础设施建设，特别是长株潭一体化的“十同”任务清单，已经为长株潭高质量一体化整合发展，提供了越来越坚实系统的保障。这是“有为政府”的重要成果。

三、加强长株潭一体化高质量融合发展的“有效市场”建设

市场机制的力量是强大而神奇的，是现代经济发展中的主体机制。对于长株潭的发展来说，无论是一体化，还是单个城市的发展，都必须高度重视、大力强化和有效规范市场机制作用。

第一，长株潭一体化的高质量发展，实现“一体化”与“高质量”的深度融合与相互促进，需要强有力的市场机制发挥有效作用。所谓有效市场，最核心的问题是市场主体能够最为有效地实现资源优化配置，土地、劳动力、资本、管理、技术、数据等要素的所有者，拥有清晰明确的产权制度保护与规范，可以最为充分有效地配置资源。从市场经济的角度来说，长株潭一体化发展的重要目的与高质量发展的标志，就是要在更加广泛更加竞争的市场关系中，形成全国“第五增长极”中的“极化效应”，同时成为湖南的“第一增长极”，更为快速有效地迈向国家中心城市和国际大都市。因此，要深化长株潭一体化进程中市场竞争的认识，促进竞争领域的拓展与深化、竞争力量的培养与规范。

第二，通过加强市场机制体系化建设，促进长株潭“一体化”与“高质量”的融合有效拓展和持续深入。今年初，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行动方案》，主要任务是畅通市场循环，疏通政策堵点，打通流通大动脉，推进市场提质增效，目标是通过5年左右的努力，基本建成统一开放、竞争有序、制度完备、治理完善的高标准市场体系，为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打下坚实基础。围绕统一开放竞争有序要求，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是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重要内容，对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具有重要意义，且有利于积极融入长江经济带。

第三，强化长株潭一体化与高质量融合发展科技创新的“有效市场”力量。毫无疑问，长株潭的“一体化”与“高质量”及其融合发展，最终都要落实到创新能力与创新成效之上，从《湖南省“十四五”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规划》中能够更加清晰深刻看到这一点。这个规划明确提出：立足湖南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基础，加快发展高端装备、新材料、航空航天、新一代信息技术、生物、节能环保、新能源及智能网联汽车、新兴服务业和未来产业等九大产业。显而易见，无论是长株潭自身的一体化与高质量，还是打造全国重要增长极，以及有效推进“三高四新”战略，战略性新兴产业都是发展的火车头，而创新就是火车头的引擎动力源。

那么，这样的产业发展规划究竟是属于“有为政府”还是“有效市场”？从实质上说，这是“有效市场”的影响力所致。比如：2020年9月，湖南获批成为全国首个通用航空全域低空开放试点省份，这给湖南低空经济特别是通航产业带来前所未有的重大发展机遇。作为我国航空工业布局的重点省份和通航装备研发制造大省，湖南要抓住这一重大发展机遇，全面落实省委“三高四新”战略，着力推进通航产业快速高质量发展，打造具有湖南辨识度的通用航空先行示范省。2021年7月1日，湖南省印发了《关于支持通用航空产业发展的若干政策》，2021年7月 16-18日，举办湖南（国际）通用航空产业博览会，搭建中国通航与世界接轨的平台和桥梁，共同把握产业发展新机遇。这里所显示的是市场竞争导致的产业布局景象与发展前景。

因此，长株潭一体化高质量融合发展，要紧紧围绕科技创新，充分发挥“有效市场”的作用，找准切入点、突破口和主攻方向，增强产业链供应链创新的自主可控能力，增强科技创新的战略支撑力和发展竞争力，使“国家重要增长极”建立在产业支撑、创新引领的基础之中和态势之中。

四、增强“双有协同”机制力量，有效推进长株潭一体化高质量融合发展

在一般意义的“有为政府”与“有效市场”关系中，长株潭的结构与关系有着极其特殊的一面，即长株潭三市之间的“有为政府”不是单一行政区域结构，而是“三位一体”的平行行政组织，这个“三位一体”形成了与“有效市场”竞争共生的“政府竞争”。因此有人认为，行政上“三市分立”构成了长株潭一体化高质量融合发展的“制度约束”，从而提出行政一体化的主张。这个问题不能简单定性和一概而论，事实上，长株潭一体化从1.0到2.0到3.0的各阶段的依次递进与快速发展，我们难以从事实上和逻辑上找到多少“非行政一体化的障碍”，而是相反，这种“三市一体”的城市群或都市圈结构和相互关系，有着其他地区所不具有的发展动力与发展方式，也许正是这种“三市分立”形成的“政府竞争”，构成了三市政府之“有为政府”建设功能定位与作用发挥的特色内容，促进了“有效市场”作用的扩大与深化，给“三市一体”的城市群、都市圈注入了独特的竞争活力，要打造“国家重要增长极”，建设国家中心城市，这种“三市一体”的独特结构所产生的竞争力与活力，是不可多得和极其重要的，需要高度重视和深入分析。

（本文系湖南省省情研究中心智库研究项目《湖南省以产业对接长江经济带的对策研究》的成果，作者系长沙航空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