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4日,在德国波恩召开的联合国第39届世界遗产大会上,老司城遗址成功列入《世界遗产名录》,这是湖南省首个世界文化遗产,也是中国第48处世界文化遗产。
此次联合申报世界遗产的“中国土司遗产”,包括湖南永顺老司城遗址、湖北唐崖土司城遗址和贵州播州海龙屯遗址。其中,老司城遗址是国内目前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历史最悠久的古代土司城市遗址。
老司城遗址,位于湖南永顺灵溪镇司城村,地处湘西边陲,四周群山合抱、地偏人稀。而我身处东海之滨的上海浦东新场,两地相距千里。我和“老司城”之间,应是无因无缘的,但就是这个看似平常的消息,对我来说却显得意义非凡,那还得从我三“遇”老司城讲起。
(一)
大概在六年前,一位由国家民委选送并派到我单位挂职的女领导,担任我镇党委副书记,这是我们单位第一位委有实职的挂职干部,她就是湖南省永顺县委常委、宣传部长曾维秀同志(至今,我们还是习惯称她为“曾书记”)。我时任镇综合党委办公室主任,党委派我每周一次、一次一家,陪同曾部长下基层走访调研新场“两新”组织中的非公企业。虽然时间不长,差不多二个月就走访完了,但曾部长的言谈风格让我留下了深深地印象。
每和民企老总见面,除了认真倾听,她都会主动笑谈湘西的风土人情、积极推介家乡的物华天宝。“湘西,在沈从文的书里;在黄永玉的画里;在宋祖英的歌里……”这些优美诗句,便由曾部长口中娓娓道来,让听者向往。作为宣传战线的主要领导,见人遇事,她会根据对象职业特点、兴致爱好,介绍自己家乡的民族文化品牌。针对民俗工作者,她讲永顺的“戏剧活化石——茅古斯”;针对摄影爱好者,她讲永顺朝阳下的“万马归巢”、那怕正在品尝新场的水蜜桃时,她也不忘和农业合作社的理事长们谈起同样鲜甜的家乡“猕猴桃”并邀其考察投资。
作为陪同人员,我听的最多的就是她对“老司城”的介绍(因为新场当时已经成功申报为中国历史文化名镇)。我见她会常常纠结于老司城的现状命运、心系于老司城的发展规划。尽管当时老司城好像还没有申遗一说,但老司城“自唐、宋、元、明、清朝代以来留下的众多古文化遗址,也是湘西历代土家族土司王经营了八百多年的历代古都。千年祖师殿、彭氏宗祠、摆手堂、古墓葬、石坊、石碑等地上地下文物遍布,是一座天然的土家族“露天博物馆”,是一处寻幽觅古揽胜的旅游胜地。这座古城,本名福石城,因是土司王朝八百年统治的古都,亦称司城、老司城。土司时期,福石城是古溪州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十分繁华”等等这些关于老司城的历史沿革、传奇故事,却早已深深烙进我的脑海。
这是我人生中的“首遇老司城”,我把它理解为“口遇”。因为我对老司城的印象,全部来自这位极具“文化自信”的曾部长的“心口相传”,它让我产生一丝朦朦胧胧的好奇感、一种心驰神往的探究感。也开启了我对“老司城”的一番“心灵之旅”。
(二)
2010年盛夏的一天,正值上海世博会“湖南馆开放日”活动,湘西州人民政府旅游资源推介会在浦东召开。期间,永顺县的党政领导作客古镇新场,我是新场地接方的工作人员全程陪同永顺客人。为了做好陪同工作,我到图书馆查资料、上互联网下载图文,为的是对永顺土家族文化、老司城历史等有一个更加全面的了解,便于和永顺客人多些谈资,而真正让我溯源历史、打开尘封地这段往事的,是永顺县委原书记、现任湘西自治州副州长的李平同志在新场交流会上提到的一句话,他讲:今天我们到新场,是来省亲的、是来访友的……
原来,通过资料探究,我不仅知道了在泱泱大中国56个民族里,土家族的族源标志地,就在永顺的双凤村;也知道了土家戏曲“活化石”茅古斯进了奥运会表演现场;还知道了永顺有这么多的非遗项目以及传承人(要知道我们新场仅有一项国家级的非遗项目就已经很自豪了);更惊喜地知道了永顺、老司城、土司、过赶年和我们浦东新场以及东南沿海一带的历史渊源。
史载:早在五百年前的明嘉靖三十三年(公元1544年),年仅十八岁的二十六代土司彭冀南,率五千土家子弟兵奔赴江浙一代抗击倭寇。土兵善使钩刀,队列灵活,骁勇善战,王江径一役歼敌一千九百余人,明史称“自有倭寇以来,东南用兵未有逾此者,此其第一功云”,立“子孙永享”牌坊以昭纪。其中,我的家乡浦东新场、下沙等地是其土司王彭冀南率兵亲征降倭除寇的主战场之一,而永顺的国家级非遗项目“过赶年”,就是真实反映历史上的土家子弟兵为不误抗倭出征日、提前在家过年的情景,这种家国情怀、大义大爱的故事,今天读来还是这样的让人荡气回肠。
这就是我的“二遇老司城”,我把它概括为“书遇”。那是我和“老司城”的一次“穿越之旅”,通过“时间隧道”,我和老司城仿佛来了一场对话。永顺老司城和浦东新场,相距何止千里,但早在五百年前,老司城和我的家乡新场,冥冥之中已结下了这段“戏剧性”的因缘。
(三)
翌年正月,在永顺、新场两地党委、政府的关怀下,彼此在“昔日联手抗倭,今朝共谋发展”的美好情怀感召下,新场的摄影家们怀着朝拜的心情,终于踏上这片土司的故土,用自己的镜头聚焦已处于如火如荼申报世界文化遗产进程中的这座饱经风霜的“老司城遗址群”。
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湘西籍文化耄宿黄永玉先生,在香港媒体上撰文,把张家界誉为“一颗遗落的明珠”,而我想说,老司城,正是孕育这颗明珠而“曾经失落的故土”。当我沿着湘西摄影家卢瑞生老师设计的“视觉之旅”,品尝永顺朋友为弘扬土司文化而精心烹饪的这道“文化大餐”,徜徉在老司城这么“传承有序、鲜活灵动”的民俗文化氛围中,不禁心旷神怡,忍不住多写几句。
老司城位于县城东20余公里处的麻岔乡司城村。这座古城,本名福石城,因是土司王朝八百年统治的古都,亦称司城、老司城。土司时期,福石城是古溪州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十分繁华。
百姓流传,老司城分内罗城、外罗城,有纵横交错的八街十巷,人户稠密,市店兴隆,史书有“城内三千户,城外八百家”,“五溪之巨镇,万里之边城”的记载。清贡生彭施铎作《竹枝词》赞“福石城中锦作窝,土王宫畔水生波,红灯万点人千叠,一片缠绵摆手歌”。
老司城留存遗址很多,现成为游客、专家、学者了解研究土家族历史和文化的珍贵的人文景观。主要有祖师殿、彭氏宗祠、土司德政碑、翼南牌坊、土司地宫、土司古墓群等。
老司城遗址是规模最大、保存情况最好的土司城址,在全国文化遗产当中非常独特,其完整性、真实性、唯一性,具备了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条件和要求且优势巨大。老司城遗址自2011年9月列入全国23个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立项名录以来,保护研究展示工作得到各级领导和专家学者的高度关注。
为了实现2015年老司城遗址成功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工作目标,永顺县将申遗工作列入重要议事日程,并对老司城遗址迄今进行了四次保护性发掘。针对在老司城遗址上休养生息的原住民,政府帮其在异地修建土家新房,在对老司城遗址进行保护性发掘过程中,做到和谐动迁。
往事越千年,站在老司城的遗址上,吸吮着历史气息,思绪仿佛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我们与先人对话,触摸先人的器具、追忆先人的事迹、感悟先人的品格。我想,在不久的将来,老司城遗址肯定能在神秘湘西文化的孕育下青春重焕、盛世再现。
(四)
以上便是我“三遇老司城”的故事,我想把它称之为“艳遇”。因为我在永顺的寻根之旅,见到了美景、拍到了佳图、交到了知音、听到了教诲、得到了收获,一切的一切,如今想来,是那么地艳丽美好,念念难忘。无疑,老司城已融为我心头的一丝乡愁并将牵系一生。
乡愁,她让我这个局外人时刻关注老司城的发展。多年以来,永顺新闻网一直占据我的电脑首页。在这个信息时代里,手指轻轻点触就能让我赶上老司城力争完美的申遗步伐;
乡愁,她让我和永顺的朋友鸿雁互往、祝福相许、微信点赞、彼此灵犀;
乡愁,她让我承受了来自大山深处的土家人刚毅担当、率性快意、谦和淳朴、诚实大气的人格浸淫,就连平日里喝酒,我也止不住吆喝几声“热乎、热乎!”为自己像个地道的土家后生而快乐;
乡愁,她让我享受着来自老司城的珍贵文化馈赠。多年来,我拍摄的反映永顺人文图片获奖颇多:《中国土家族戏剧活化石---茅古斯》(组照12幅)获第十届上海国际摄影艺术展交流展奖、《土家团圆酒》(单幅)获第十一届上海国际摄影艺术展入选奖、《土家火塘》(组照12幅)入选2013年上海市摄影艺术大展(上海双年展)、《敬老曲》(单幅)获国家文化部“文化惠民”摄影大赛三等奖、《土家流水席》(接片5幅)获“神秘大湘西”摄影大赛优秀奖;
乡愁,更让我遵循“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文艺创作“新常态”,而深入基层的主旋律也将“永远在路上”。她将倒逼我致力于艺术反映土家子弟、土司后裔在老司城申遗路上追梦筑梦的火热实践,迸发出尊崇历史、敬畏自然的文化自信、自强激情,进而创作出真实记录“遗落的土司王朝”后裔绚丽多彩的生活之美作品。(备注:文中涉及老司城文史资料,系参考《永顺文艺》,特此说明)
文/周琤
(作者系上海浦东新区新场镇综合党委办公室主任、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
来源:红网
作者:周琤
编辑:田德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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