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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任天真,蔡皋的美学絮语
2024-05-14 08:38:31 字号:

人间任天真,蔡皋的美学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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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艳(《新课程评论》主编、副编审)

20世纪70年代,在大众普遍不清楚连环画和图画书的区别时,蔡皋就已开始选用中国民间故事题材为孩子创作插画、图画书。她是中国原创图画书名副其实的先驱者。

2024“书香湖南”全民阅读活动之际,湖南文艺出版社隆重推荐蔡皋最新散文集。新书的名字一如蔡皋本人——《人间任天真》。书中收录了蔡皋于寻常花木、烟火生活中参悟的箴言小短文。

她的文字,让庸常的日子散发着太阳的香气;她带着开放的心,让一地鸡毛也可以变成一地锦绣。其平和淡然、通透达观的人生哲学,透过天真质朴的絮语,让每个平凡的日子,溢出温暖的美学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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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任天真》蔡皋著 湖南文艺出版社

“我的作品是什么?”

在蔡皋的屋顶花园,晨光里向上的紫藤、夏夜皎洁的昙花、春天无名的小草,绽放着千姿百态。她不断地寻找,如同《桃花源记》里那个渔人,逆流而上去寻找源头。

自然是她的审美取向,也是她的艺术皈依。她的作品如蓬头稚子,散发着生动的民间气息,又如霁月光风,透出沧桑生命淬炼之后的倔强与洒脱。

蔡皋非常珍视童书编辑和创作者的身份。

她问过自己一个问题:我的作品是什么?

经过思考,她找到了答案——它像是一泓清水,不大不小刚好照见自己的天光和云影,照见自己的生命。同时,她把自己对人生的理解、对美与良善的追求和向往也通过作品传达给孩子,既是审美的启蒙,也是人生的启蒙。她希望孩子们能够成长为有分析事物、独立思考的能力,能明辨是非,心怀美善的人。

人们一再问:“童年读书,到底为了什么?”她总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回答:“童年读到的书,如雨润禾苗塑造孩子的模样。要下读书的功夫,就从童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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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要接住上天赐给你的每一次遇见”

蔡皋是真正将生活和艺术融为一体的人。她的画源自生活,她也把生活放在了画里。

丰子恺有句话一直影响着她,那就是“只要你是艺术的、审美的。你只要在审美状态,此刻就算你不画一笔画,你也是艺术家”。蔡皋喜欢这样的艺术家,她觉得没有比生活更重要的艺术。

“生活赐予我们太多太多,我们要接住啊!拜托,要接住上天赐给你的每一滴雨水、每一次遇见,读书,读人,读生活,全都是读我们的遇见。”

对朴素日常的爱,让她总是有力量从困顿中间走出来。

“生活有时候是一地鸡毛,真的很烦。有时候还像石头那样硬,像钢筋水泥墙那样堵。但是不要抱怨它,你要学会调整,学会改变,一地鸡毛也可以变成一地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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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喜欢“动人春色不须多”。这句诗出自王安石的《咏石榴花》,说的是春色,也是人生。人生能把少数事情做到极致,已经足够。

她也喜欢李白笔下的月光,“明月直入,无心可猜”。她忍不住赞叹:“他看到门帘在动,以为是谁来了,一看,是月光泻进了他的房间。这个画面特别美。明月它有心吗?没有,月光无心,风没有心,我还在猜谁来了。碰到这样的意境,谁的心还不被过滤一遍?无猜是最高的境界,两小无猜,没有机心。”

蔡皋和她喜欢的月光一样,没有机心。她一辈子都在怀念人生最初的暖色调,她喜欢那时的素朴和天然。她不断地通过作品告诉人们,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不要悲观或是妥协,因为“生活好像是雨天撑出一把伞,生活是一万个值得”。

“找到你的桃花源”

如今,蔡皋被人称为“宝藏奶奶”。无论是在工作的时候,还是退休之后,她都很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

跟寻常老人一样,她也会买菜做饭带孙子。但她每日还会来到屋顶花园,那是她晚年为自己营造的“桃花源”,这里寄托了她对童年,对自然的情感,也安放了她对艺术,对生活的热爱。

蔡皋真正读懂了桃花源,也找到了通往桃花源的路径。“只有精神来引领你,你才能找到你的桃花源。”

纪录片《但是还有书籍》有一集请她谈“绘本中的奇妙世界”。“蜜蜂来了,香味来了,花来了,文字也来了”,她至今还是喜欢用朴素的语言描述生活,用画笔守护心中的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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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受《十三邀》采访时,77岁的蔡皋,面孔依然明亮鲜活,那是充盈着童真与童趣才会展现出来的状态。她谈教育:“施教的最高境界是不教而教。就是说,你在做他在跟,在日常中就交付清楚了。生活的智慧都在里面。几千年来的文明就是这样流动的。”

她受邀给老师和孩子讲座。谈她为什么要做图画书创作以及图画书能给孩子带来什么。“读书的目的,是让我们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

“你们要说真正想说的话,写真正想写的文字,画真正想画的内容。”要听从内心的召唤,“就好像面对一块空地,我种,它长,会长成什么样子,我充满期待”。

“回望童年,其实隔着一层纱帘”

童年是蔡皋创作的灵感源泉,更是她的精神来路。

除了《人间任天真》,她还在写一本书。“这本书叫《铅笔写童年》。”她想以文字的方式记录童年,深度认识、挖掘童年。

“我确实是用铅笔在纸上写。用这个书名,还因为回忆是淡淡的灰色,回望童年,其实隔着一层纱帘,会有距离。这个书名便有了几种味道,童年的味道、稚拙的味道、时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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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皋对生活和艺术的热爱是从小一点点堆砌起来的。

因为心中有热爱,她在不同的人生阶段拥有了一个个“桃花源”。桃花源也代表着一种理想和浪漫。她的一生,怀抱理想,充满诗意。不论现实如何,她的眼中总有一股清澈。

就像作家毛姆说的,一个人能够观察落叶、鲜花,从细微处欣赏一切,那生活就不能把她怎么样。

蔡皋将生命体验都放在了图画书的编辑和创作中。她以一支画笔勾勒中国民间传统文化的幽脉,以艺术家的眼睛,定格日常生活的美学意义。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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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任天真》

蔡皋 著

湖南文艺出版社 2024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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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红网

作者:郑艳

编辑:陈晓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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